基于逻辑的道德写作

道德写作是抽象观念的争辩，只能依靠逻辑。为此，我们要学习如何利用逻辑对现有的观念进行批评、比较、阐明和反驳，也要学会如何正确地阐述、处理相反的论点。

道德写作是抽象观念的争辩。道德是通识教育最核心的议题。关于道德的写作，和关于音乐、艺术的写作又不同。如果说关于音乐、艺术的写作，还有自己的主观体验可以参考，有这些艺术形式的各种形式可以作为对象进行客观分析，那么，道德的写作所面对的，就是更加抽象的观念了。学术写作要求争辩，因此，道德写作如果要争辩的话，那么争辩的就是抽象的观念了。

最抽象的观念争辩，莫过于关于“神”的争辩了。哈佛大学 Jay M. Harris 老师上的一门课程，就是关于“神”的。它讨论“神”对人类道德的作用，属于“Ethics & Civics：道德和公民”模块。有的人说：有了神，人类的道德推理才能进行得下去；有的人却说：没有神，人类才能建立自己的道德话语；有了神，人类道德的自主性反而消失了。课程名字是《If There is No God, All is Permitted: Theism and Moral Reasoning 如果没有上帝，一切都被允许：有神论和道德推理》，课程要回答的问题是：Can we have confidence that our moral claims are true? 我们能确信我们的道德主张是真实的吗？

在“神”的层面提出自己的论点，并加以论证，只能依靠逻辑。对抽象的观念进行争辩，可以依靠的只有逻辑。因此，在 Harris 为课程同学提供的写作指南里，他重点对如何利用逻辑对现有的观念进行批评、比较、阐明和反驳，进行了详细地说明，并对如何阐述、处理相反的论点，进行了重点的澄清，可以说是关于抽象观念的批判性分析论文写作的最佳说明书。

下面是老师的原文

论文作业确实涉及一些常见的智力任务或操作，可以为其提供一些一般性指导。这些常见任务包括评估论点（第一部分）和比较论点或文本（第二部分）。本指南提供了处理这两种论文作业的建议。本指南还强调了接受（entertaining）反驳（第三部分）以加强你的论点的重要性。

那么，如果评估一篇 Essay 里面的 Argument， 分析其中的 position 的强弱 呢？

评估论点（evaluating an argument）

一、什么是评估：批判性分析

许多作业要求您评估一个论点（通过在论文的提示（prompt）中使用“评估”一词，或者通过明确或隐含地要求您陈述（state）给定立场（position）的优势和劣势（strengths and weaknesses））。在提出处理此类任务的具体策略之前，有必要先考虑一下“评估”在学术环境中的含义。一般来说，评估一个论点意味着对论点的主张进行批判性分析。但在这种情况下，“批判性分析”意味着什么？

批判性分析并不一定意味着您最终会不同意您正在评估的论点，或指出它的错误。相反，它是指对它的论证的一种质疑或探索的立场（questioning or probing stance）：你通过引入对它的各种怀疑来检验（test）它。换句话说，你将论点放在与一个怀疑者或反对者（a skeptic or naysayer）的对话中，然后在不同类型的怀疑或质疑的聚光灯下（in the light of different kinds of skepticism or doubt），看论点能否站得住脚（holds up）。你可能会发现这个论点站得住脚，或站不住脚，或在两者之间。这种批判立场（critical stance）是学者们得出真理（arrive at truths）的主要方式之一。学者们探索或测试（probe or test）想法，看看它们是否真的是好的想法。

二、慈悲的原则（The Principle of Charity）

为了检验一个论点，你需要采用（adopt）哲学家所谓的慈悲原则。该原则要求：即使你批评一个论点，你仍然需要首先充分、公平、同情地（fully, fairly, and sympathetically）阐述清楚（present）这个论点。学生在评估一个论点时最常犯的错误是以弱或不完整的形式（in a weak or partial form）阐述这个论点，以便将其驳回（all the better to dismiss it）。这种弱化其他人论点的做法（address weak interpretations），不仅不能让自己的立场更令人印象深刻（impressive），反而让人起疑心，认为他隐藏了自己立场的缺陷。因此，你应该努力以最有力或最合理的形式（in their strongest or most plausible form）介绍他人的论点。当您对他人的想法给出强有力的解释（strong interpretation）时，您就证明了（demonstrate）您作为一个作家的公平性。

三、评估单个论点或文本：内在批判（Immanent Critique）

您经常会发现，自己被要求评估单个文本或论点 —— 也就是说，您只有一个论文的源材料（source）。您可能有理由想知道：我如何利用这一个源材料来评估它自己？您可以采用通常被称为“内在批判”的方法来处理此类任务。 “内在”的意思是“在其中存在或运作；内在的：existing or operating within; inherent”。一个“内在批判”探索文本中的内部不一致、紧张或滑点（internal inconsistencies, tensions, or slippages），作为评估这个文本的论点（argument）的基础。

内在批评的形式：

• 寻找内部不一致（internal inconsistencies）：你可能会发现作者的一个论点（argument）似乎不一致 —— 例如，作者声称（claim） p，但她也声称 q，而 p 暗示非 q。这时你可以问自己：这种不一致对作者整体立场的有效性有什么影响？

• 寻找推理中的漏洞（gaps）：有时一个作者会做出无根据的推理（unwarranted inference）。作者可能会推断（reason），如果 p 为真，则 q 也必须为真。但是实际上可能需要 p 和 r 来显示 q，因此，在这种情况下 p 为真，不会产生 q 也为真。

• 寻找未兑现的承诺（unfulfilled promises）：作者经常做出某些确定性的承诺（make certain promises），通常是在其文本的早期，承诺他们的论证（argument）将展示或实现（show or accomplish）什么。这些承诺有时可能没有通过论证本身来实现（fulfilled），在这种情况下，您就获得了一个机会对它进行批评。

• 质疑假设：所有论证都涉及假设 —— 假设为真实但没有清楚地进行论证的主张（claim）。你可能会发现作者做出了（embraces）一些可疑的（dubious）假设，因此他的论证就失败了，因为它建立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基础上（a shaky ground）。

• 寻找证据的替代解释：证据总是有不止一种解释（admits more than one interpretation）。也许你能找出比作者建议的解释更好的解释。

• 质疑论点的含义（implications）：有时可以质疑一个论点（argument）在逻辑上暗示了一些不可信的（implausible）东西。如果一个论点暗示了一些荒谬或不可信的东西，那么它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论点（argument）。

• 对论点所解决的难题和问题（problem or question）本身提出疑问：也许这个论点所论述的难题和问题，在你看来，不是一个真实的或有趣的难题和问题。

• 也许论点不清楚（clear）：有时更仔细的研究（closer examination）会显示出（reveal）一个论点没有说服力，因为它存在太多的歧义（subject to too much ambiguity）—— 很难看出作者真正声称的是什么。

关于诉诸你自己的直觉的说明：对于道德论点（ethical arguments）的评估，值得了解下面的警告（caveat）。当您考虑一个道德论点时，您很可能对所涉及的道德问题（the moral issue at stake）有自己的直觉。例如，你的直觉可能是，夺取另一个人的生命在道德上是不可接受的。尽管您的直觉可能会指导您评估一个作者的道德论点的方法，但至关重要的是，您不要仅仅因为您具有特定的道德直觉就假设你的直觉一定是合理的和可辩护的（rational and defensible）。你的道德直觉的充分性（adequacy）必须用理性和证据来证明（demonstrated with reason and evidence），而不是简单地假设

比较观点（Comparing Arguments）

许多论文作业要求您比较论点或文本。进行比较分析的关键的第一步是清楚地说明，比较不是随机的：您必须建立比较的原因（establish the reason），也称为比较的理由（grounds for comparison） - 首先，证明配对的适当性（appropriateness of the pairing）（即这两个文本直接确实可以相互对话：there is a way in which the two texts really do speak to each other）；其次，通过展示，将这两个特定文本放在一起看时产生的冲突、难题或问题（换句话说，它们不只是说同样的事情 —— 你应该分析这些相似材料的关键差异，或不同材料的意想不到的共同点）。下面的例子，它就没有给出比较的理由。

课程的许多论文作业已经通过提出（posing）有意义的问题，来指导您的比较。这些问题就为您提供了比较的依据。例如，考虑以下论文提示：

比较伊万的道德论点和约伯的论点。他们的问题有何相似之处？它们有何不同？每个人受苦的作用是什么？上帝的回答如何回应了约伯的论点？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效地解决了伊万的论点吗？

上述提示（prompt）通过将你的注意力引导到“受苦”这一问题上，为你的比较分析提供了依据（ground）。换句话说，你被要求比较这两种道德论点对痛苦的对待（treatments of suffering）。

一篇比较分析的论点（thesis）应该以某种方式讨论（address）两个文本之间的关系。然而，这个论点应该避免比较-对比的跷跷板（compare-contrast see-saw），即：你认为你的两个文本相同但又不同 —— 这种说法几乎可以对任何相关的两个文本适用，因此不是一个论点（argument）（谁会不同意？）。您应该分析两个文本之间的冲突或紧张关系，或者将一个文本中阐明（articulated）的问题或难题带到另一个文本中审视（bear）。还要记住，最有趣和最成功的论点（thesis），建立的论证（argument），会承认反驳并允许复杂化（set up arguments that acknowledge counterargument and allow for complication）（见下文第三部分）。

三、Counterargument

反驳是与您的论文或您的部分论点相矛盾或冲突（contradicts or is in tension with）的主张。反驳在你的写作和思考过程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在你的写作中，讨论（address）反驳，会有说服力地表明你已经仔细考虑过你的论点，意识到了潜在的问题，并且能够解决（address）它们。一篇忽略反驳的论文，硬着头皮得出结论（shouldering its way to its conclusion），对潜在问题或替代可能性（potential problems or alternative possibilities）漠不关心，通常会被认为是智力上的粗心大意（intellectually careless）。

在您的思考过程中，反驳有助于指出您的立场或特征中您没有考虑过的弱点（weaknesses），通常可以帮助您从新的角度（perspective）看待您正在解决的问题，并以更大的智力创造力和洞察力（intellectual creativity and insight）来应对（address）它。无论他们是否能进入你的论文，反驳在思考/写作过程中一直存在。

一、为什么反驳（counterarguments）很重要？

1. 讨论反驳可以强化你的论点（thesis）。与数学或逻辑不同，在大多数人文和社会科学写作中，不能非黑即白地给出一篇论文的对错，因为数据或文本通常过于复杂或不均匀，无法进行这种证明。因此，只要你的论文是同一问题的各种答案中最合理的（plausible），那么它就是成功的。因此，其它答案可以作为反驳，出现在你的文章中。每次你提出反驳时，你的论点就会变得更加合理（plausible），因为你已经排除了（eliminated）问题的一个可能的替代答案。

2. 反驳给你的论证（argument）带来（lend）张力和结构。反驳，尤其是在论文开头就提出的（initial）反驳，为你的论证提供了一个明确的目标（well-defined target）—— 一些可以反对（push against）的东西 —— 从而（thereby）可以为你的论证提供焦点和结构。

3. 反驳可以帮助你完善你的论文。包括（Entertaining）反驳通常可以帮助您使您的论文更加具体和可以论证（specific and arguable）。当你开始理解你不需要争论哪些东西时，你对所要争论的（你的论点）东西的理解也会变得更加清晰和准确（clearer and more precise）。

二、反论点与论点的关系

请记住，你的论点和你引入的反驳之间的关系并不总是简单的矛盾（contradiction）。相反，您的论点可以修改、修正、综合、限定（revise, amend, synthesize, qualify）您引入的反驳论点。反驳只需要与你的论点有某种张力即可，不一定完全矛盾。

三、反论点提出的位置

• 在论文一开始就提出反论点（Initial counterarguments）：在一些情况下，在论文开头就提出反论点，是合适的。比如，（1）反论点与您的整个论点相矛盾，而不仅仅是和论点的子主张或暗示相矛盾； (2) 你的论点违反直觉，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或常识性（well-known or common-sense）的替代方案。在这些情况下，“从你的读者所在的位置开始”通常是合理的（make sense）（即将常识或公认观点作为反论点），然后，介绍你的论点作为对常识观点的更正或挑战。

• 文章最后提出反论点（Final counterarguments）：当你的论点引申的含义（implications）可能引起一些读者的反感（objectionable）时，在文章最后提出反论点可能是合理的。你使用最后的反论点来预测和打消（anticipate and discount）这些反对意见（objections），从而加强你论点的陈述（presentation）。

小结

Harris 老师的道德学术写作练习，和基本的通识教育写作课的练习形式，完全一致。

首先，是一篇针对单个文本的评估（即批判性分析），重点是分析该文本内在逻辑推理的正确性。即然是批评，他强调，要充分、公平、同情地把被批评的论点说清楚，这就是批评的“慈悲”原则。这里具体介绍的很多逻辑批评的方法，我觉得非常实用，比如可以用于辩论赛。

其次，是一篇比较两个文本的论文。他指出，应该首先说明比较的原因，给出选择两个文本的理由，并简述了具体的比较方法。这些方法和前面我们讨论的比较性论文的写作方法可以互相印证；

最后，他重点讲述了反驳对论文的价值。这个价值体现在两方面：写作上和思考过程上。这一说明对我的帮助很大。看来这就是写作这种抽象的观念论文的秘诀所在。因为此时，我们并没有各种数据、形式可以分析，所依靠的完全是观念的对话，拼的就是逻辑，看谁的逻辑更合理（plausible）。怪不得他的这门课的名字就叫“道德推理”，所以，就是说理。

参考文献

• Jay M. Harris, A Guide to Writing in Ethical Reasoning 15: If There is No God, All is Permitted: Theism and Moral Reasoning, PDF 链接

• Gen Ed Writing guide, 网页链接

• Jay M. Harris, 网页链接

• 哈佛 Gen Ed Writing Guides, 网页链接

Harris 老师课程简介 1

Jay M. Harris, Gen Ed 1161. If There is No God, All is Permitted: Theism and Moral Reasoning (Ethics & Civics)

几个世纪以来，在西方，犹太和基督教思想家（以及其他人）一直声称，如果没有关于神的一些概念，道德判断（moral judgment）是不可能的。他们对此是如此确信，以致一位 19 世纪的俄罗斯作家创造的一个重要人物被引导表达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不是完全正确的话）：“如果没有上帝，那么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最近，一些思想家对这一假设提出了挑战，并坚持认为消除（或减少）上帝的角色对于正确的道德话语是必不可少的。本课程将研究上帝的概念如何影响西方道德话语，试图帮助学生研究相关的文献，面对下面这些基本问题：为什么人们会认为“如果没有上帝，一切都被允许？”为什么人们会认为如果有上帝，人类的道德成就（achievement）会被削弱或不可能。此外，我们将研究不同范式（paradigms）实际影响我们可能产生的道德结论的方式。

对上帝的信仰和对上帝存在的否认在西方道德话语中都占有重要地位（figured prominently）。已经提出的论点有：如果没有一个最高原则（supreme principle）作为系统的基础（这个原则有时被赋予“人格”并被称为上帝），自主的人类推理就无法得出道德真理；由于存在上帝才能“纠正”的人类失败，所以自主的人类推理不会对道德行为产生影响；自主的道德推理是不可能的，道德只能被理解为一种服从：服从于一种高尚的道德存在（superior moral being）的意志；上帝的概念对于指导和规范道德推理是必要的，但有神论的实际忏悔版本在形而上学上是不可信的或不可能的；有了上帝，自主的人类道德推理是不可能的，因此只有无神论才能得出道德结论。本课程将涉及所有这些不同的主题。

Harris 老师课程简介 2

Jay M. Harris, Gen Ed 1009.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The Ethics of Identity (Ethics & Civics)

问题：你是谁，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课程简介：你是谁？我们通常用一个名称和一组身份术语来回答这个问题。我们的身份可能被归属或选择；我们经常将它们视为简单的给定，有时我们会与它们作斗争。反过来，我们使用这些身份类别来构建决策、协商关系以及以其他方式塑造我们的生活。我们所属的身份群体似乎对我们提出道德主张（claim），我们参考这些主张，相互提出要求。然而，我们概念化身份的方式可能会在我们的生活过程中发生变化，我们可用的身份概念可能比我们所认识的更具历史和文化的偶然性。在本课程中，我们将从习惯性地考虑身份的方式退一步，利用多学科的工具——包括艺术、哲学、文学、宗教、历史和社会学——我们将加深对身份是什么以及它在我们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的理解。

我们将从面对个人层面出现的伦理（ethical）问题开始，然后扩展到社会群体出现的问题，最后是机构（institutions）出现的问题：

• 我们每个人应该如何在优先考虑不同价值观的身份之间进行协商？我们的身份在塑造生活和自我意识的任务中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 围绕身份组织起来的团体可以对个人提出什么要求（如果有的话）？ （“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所以对我们的斗争表现出一些声援。”）如果有的话，个人可以对身份群体提出什么要求？ （“这个群体应该对像我这样的人更具包容性。”）当群体持有对某些人有帮助但对群体内和群体外的其他人造成伤害的身份认同时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接受你，但仍然忠于自己（be true to who we are）。”）

• 机构何时应该将个人组织为身份类别，并通过这些类别与他们建立联系？（使用身份类别将平权行动制度化在伦理上是否合适？人口普查？关于种族和性别的科学研究？民族国家的理念？）

通过本课程，学生将学会分析身份影响人类生活、关系和结构的方式。本课程的目的不是试图一劳永逸地回答有关个人身份、社会身份或身份政治的问题，而是对这些问题进行丰富而开放的讨论，引起人们对身份和道德的，私人空间的、和公共空间的，更丰富、更细致入微的深思（deliberations），并且把这种深思扩展到课堂之外，

附录 3：示例

From: The Harvard Lampoon. Vol. 185, no. 1 (March 1995). Adam E. Rosen, Harvard ‘95.

“To Be or Not to Be”

A Comparison of Romeo and Juliet and Hamlet

Romeo and Juliet and Hamlet are two of Shakespeare’s greatest plays. Moreover, they are similar in a number of ways. However, in a number of ways, they are different. And yet on some level, they are similar in a number of ways. Let us examine this further.

Both of these plays feature an abundance of characters. A quick glance at Hamlet’s Dramatis Personae shows fully fourteen different characters – and a closer look reveals three more. Romeo and Juliet goes even farther, weighing in at no less than twenty-three different characters. Significantly, both plays feature a number of characters who say things and a handful who do nothing.

Another striking similarity is the preponderance of implausible names: “Polonius”, “Benvolio”, and “Reynaldo” are all quite absurd, and I for one have never met anyone named “Gertrude.” It seems clear that Shakespeare intended these fanciful names to evoke certain fragments of meaning. For example, Hamlet’s name recalls the phrase “If you’re not going to eat that ham, let your sister have some,” while “Fortinbras” clearly implies “Hello, I am an eccentric old woman; I am looking for tin bra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