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绿洲:在南迦巴瓦脚下
通过吞白村的一个江边庄园,我们来到了雅鲁藏布江的身边。江边的视野开阔,南迦巴瓦在云边显出完整的轮廓。
第一天徒步时,我就注意江边的这一片绿洲,还有麦地。第二天坐旅馆的车路过,我就问司机,能不能到这里去。他说:需要进庄园,门票 10 元一位。我们决定试一试。
从达林村坐大哥大姐的顺风车回来后,我们就走去庄园。这是一个由本地女士联合乡亲与村委会运营的观景与休闲场所,也提供住宿、餐饮服务。曾经,西藏的生产组织形式就是一个个庄园。旧时的庄园制度在史料中常被描述为‘主—属分明’:庄园主是贵族,而庄园中劳作的人们属于庄园,生产与居住都被绑定。几十年过去,沧海桑田,这些在西藏社会中曾经举足轻重的庄园都消失了。这个庄园,是一位本地女士,走出大山,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后,回到家乡,联合家乡十几位乡亲和村委会,建立的新型庄园。它由该女士与乡亲、村委会共同运营,面向游客开放。
走进庄园,两位庄园的工作人员正在树下休息,笑着说着悄悄话。旁边摆放着他们的割草的机械。空气中弥漫着刚刚被割断的青草散发出来的气息。在阳光树荫下,青草味更浓。
穿过一个种着格桑花的花园,就来到了江边。沙子很松软,走在上面很舒服。江面宽阔,江水静静流淌。在江面上,是南迦巴瓦的全景。江水作前景,山体的线条更清楚了。
我们走到水边,蹲下身,把手伸进江水,让江水从指缝间流过。江水有一点凉。我唱起了郑钧的“在雅鲁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这句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我们然后沿着沙滩,朝着南迦巴瓦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宽阔江面的尽头。在这里,江水开始收窄,有很多石头。我们站在石头上,三面环水,前面南迦巴瓦伫立,把我们包围。
前面没有路了,因此我们往回走。我们走上岸边的树林,穿过树林里的羊肠小道,来到一片青稞地旁。风吹来,青稞像一排排顺势倒下又站起,化为波浪。
回到农庄,在江边餐厅吃过饭后,又来到江边花园,看能不能看到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傍晚的江边,很宁静。江水流得很慢。天色慢慢变暗。从江边仰望南迦巴瓦,它山腰以下青翠的森林和草甸格外醒目,让光辉夺目、气势逼人的南迦巴瓦,变得温柔。
你看那个绿色,我对 Kassy 说。
我们坐在江边花园里,被天地包围。前面,在绵绵的江水之上,南迦巴瓦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后面,群山正被乌云和雨水笼罩。一会,山谷中竟出现了彩虹。可是,密集的乌云扩散到南迦巴瓦的面前时,就被冲淡了,变成了薄雾,消失在蓝天中,但南迦巴瓦的顶峰在云里忽隐忽现,直到夜色收拢也不再完全露面。
我们依依不舍地往回走。路过庄园的舞厅,舞池上方的镭射灯已经在缓缓转动,绿色、蓝色、金色的光交织着,等待着热闹的到来。舞池里却还没有人,空旷的地板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这让我生出一种恍惚感。大学毕业后,我就再没踏进过这样的场景。灯光、舞池、等待中的寂静 —— 让我一时分不清此刻身在何处。
我回头望向江对岸。南迦巴瓦静静地伫立着,云缠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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