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一种精神生活

大学是一种精神生活，科学是实现这种精神生活的道路。

理念

• 理念从内心深处激励着我们，作为目标召唤着我们
• 理念提供我们假想的概念，以此使我们的研究统一并富有条理。

精神生活

• 由学者与学生组成的、致力于寻求真理之事业的共同体
• 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科学研究，并且凭借这个经验获得终生受用的学术训练和指导
• 独立地思考，批判地学习，并且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 因此，你有学习的自由

精神生活

• 一段特定的时光被专门腾出来，尽最大可能地培养最清晰的自我意识(self awareness)
• 成熟：不仅是精神方面的，也是作为整全的人的成熟
• 实验室是精神生活的一种样式，一种服务于科学与学术的精神生活样式
• 这种精神生活的特质是学者之间以制度为纽带的、有章可循的合作

精神生活

• 精神，人的存在和反应性的理性，构成了我们生活的全部处境
• 精神是理念的支撑和动力
• 人的存在，表现为我们追求超越之物的严肃、无条件的忠诚
• 反应性的理性是指向事物内在意义敞开的意识

精神、存在与理性

• 精神，人的存在和理性是科学观念的基石
• 只有在科学的前沿才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 正是它们把求知的激情转变成朴素的苏格拉底式的无知
• 这种无知不是因知识的进步而减少的那种，而恰怡是当认知变得清晰而渊博的时候，这种无知才充分显露其深度

精神

• 精神是创造性直觉的动力源泉
• 没有想像，科学就会死气沉沉
• 创造性的想像可以使我们看清什么是基本的和真实的，可以使我们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并使我们将这作为科学研究的有益资源
• 精神的功能在于沉思生活的全部处境和形态

精神

• 在科学中举足轻重的不是操作性的推理和实在可见的成果，而是另外一种更微妙的因素
• 这种因素在技巧和人格之中比在具体的结果之中彰显得更加清楚

科学是桥梁

• 人只有投身于求知的事业，才可以在天地中卓然树立，自居为人
• 愿意独自面对这种求知所带来的后果
• 之所以会不计个人得失，甘冒风险，是因为真知就是对他的奖赏
• 除了探寻真理，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意义
• 达到这些目标的惟一桥梁就是科学

科学的特质

• 不存在没有假设的科学
• 科学的特质是以自我批评的精神接受并澄清这些假设
• 科学所体现的，是一种尝试性的对自我保持清醒，也对任何它得自某个特殊假设的结论的有效性和一贯性保持清醒
• 科学使我们面对纯粹而朴素的事实
  • 迫使我们放弃操之过急的简化与一厢情愿的想像
  • 科学唤醒甚至打碎了我对世界所抱的完美与和谐的美梦
  • 相反，它灌输给我的是由世界的嘈杂和数不胜数的毁灭而带来的惊恐
• 它杜绝我们沉沦到欺骗性的沾沾自喜之中
• 科学迫使人类通过认知展现自身的最大可能性

人内在的自然成熟

• 由于体验到了真正的无知，我逐渐间接地意识到那种超越我整个求知过程并且在暗中推动我整个求知过程的同一性。怡是这种同一性给我的探素賦予了生命和意义
• 这种意义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因此不能用来作为我们选择科学对象与方法的前提。只有在投身于求知的过程以后，我们才会领略这种知识的来源与意义
• 有些东西必须留待每个思想者本人的内在自然成熟，不能指望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产生

科学是道路，不是终点

• 科学并不是我可以信赖的坚实基础
• 它只是一条道路，沿着它我可以逐渐意识到那引导着我求知意志的超验性
• 我带着无休止的求知热情走过这条道路，以此来点亮在世的人生
• 既然我们把科学看作道路而非终点，我们就该明白，许多对于求知的沮丧情绪其实都是由于丧失了内在的引导
• 一旦我们任由自己漂泊无依，无论是由于容易消逝的好奇心，还是由于我们把科学仅仅当作无聯时的消遣，我们马上就可以体会到这种失落。这些都是死胡同
• 我们要意识到决定我们研究与探索过程的内在方向感到底是什么
• 如果希望通过终日埋头苦干来淡忘绝望，我们是打错了算盘。这样的苦干并不能掩饰无意义中致命的怠惰
• 相反，我们应该使自己接纳那些理念，以此指导我们的工作。这些理念源自推动我们研究的超验的整体性

科学与真诚

• 科学源于真诚并且也造就真诚
• 除非我们具备一种科学的立场和思维方法，否则我们就不可能是真诚的
• 科学的立场的特点就是要自始至终都能辨别清楚，到底什么是已知的，到底什么是未知的：我想知道我知道什幺，不知道什么。这种知道包括通向知识的途径和知识生效的范围

科学立场的特点

• 科学立场更深一步的特点是它的论点随时准备接受任何批评
• 对于思想者来说，尤其是对于科学家与哲学家来说，批评态度是生活的必要条件
• 为了迫使他检验自己的见解，无论怎样质疑都是不过分的
• 一个真诚的科学家即便从不公正的批评那里也可以受益
• 谁回避批评，谁就是在根本上不想求知
• 用质疑的勇气来孕育梦想，而不仅仅是用生搬硬套的办法来重复成见。那句老话还是有用的:sapereaude! 勇于求知!

科学的魅力

• 一旦求知的迫切意志变成了追求科学知识的精神基础，一旦这种意志在一个人的生活中变成了基本的事实，那么，无论时空如何变幻，都不能摧毁这一事实
• 科学是为谁而存在的?
  • 不是为那些让自己迷失在应接不暇的、无关痛痒的事实里面的人(对这些事实他们是生吞活剥、全盘接受的)，也不是为那些辛辛苦苦死记硬背以求考试过关或者为日后从事某个职业做铺垫的人
  • 知识是为真正的科学家准备的。他过人的坚忍与勤劳乃是由激情来点燃的。科学成了鼓舞他全部生活的原则。
  • 我们希望在实验室，科学的魅力仍然一如既往地为挑战生活的年轻人体验到

精神交流的自由

• 矢志不渝地坚持这样一种精神交流的自由
• 我，作为一个思考着的人，只有在完全是我自己的时候，才能够抓住事实的真相
• 大学是你被允许通过真正的思考和生活来发现自我的地方，远离约定俗成的言说方式，远离陈规和傀儡的把戏 一 远离一切表面的东西
• 自由的代价乃是警惕，乃是准备牺牲
• 不仅谈论真理，而且生活在真理之中

勇于求知

• 大学的宗旨就是在理性王国的领地之内，装备一切必要的工具，提供一切可能的条件，引导每个人开辟全新的知识疆土，引导学生无论在作什么决定的时候都能够反躬自省，引导他们注意培养自身的责任感
• 这种责任感在他的求学过程中被唤醒，并被提升到尽可能高的水平，达到最清晰的自觉
• 大学要求一种坚定不移的求知意志
• 既然求学的过程与个人的主动性是并驾齐驱的，大学就应该寻求最大限度的可能性，以培养个人的独立意识和责任观念
• 在大学的势力范围之内，除了不可穷尽的真理之外，它不尊崇任何权威，而对于真理，一方面任何人都可以去寻求，但另一方面，谁都不能说自己手中所掌握的真理是十全十美、无以复加的
• 大学之理念从人类基本的求知意志中获取它开展教育活动的动力。这种理念不但给受教育的人们提供一种对于目标的执著信念，与此同时，还教会他们具备一种无比谦卑的胸怀。
• 这种理念认为：世界希望自己被理解

凝聚大学的力量

• 两样东西从根本上将所有大学里面的成员一一老师或者学生一整合为一体
• 一个是某种共同的召唤，召唤所有人最大限度地展现自己的才能，似乎这样做是为了达到事业的巅峰
• 一个是一种持续不断的压力，要求人们不辜负这个召唤的期望，证明自身的能力
• 在这两种力量的联合作用下，一方面不要沉溺于漫无边际的自我分析，另一方面不要太在意外在的承认。

文化

• 文化是一种后天习得的状态
• 凡是被某个既定的历史观念所造就的人，都是有文化的
• 一个由联想、表达、价值观念，待人接物的方式和能力交织连贯而成的系统，构成了人的第二自然(second nature)
• 它们可以区分那些人们在其中接受教育的场所

科学的应用

• 技术仅仅是人类潜能领域中的一片领地
• 只有当理论的根基打好了，富有成果的应用才是可能的
• 从事研究的精神和从事发明的注重实效的精神是大相径庭的
• 实际效用不是科学全部或者惟一的意义
• 对某种发明的需要产生不出科学，那些伟大的发现者通常都不是发明家。光靠发明不能保证科学研究长盛不衰

好奇心的意义

• 朴素的好奇心，天真的、企图一窥新奇与末知事物、求知心切
• 然而好奇心仅仅只是触及到了事物，还没有把握住它们
• 它来得快，去得也快
• 在它化作知识的一个要素之前，须经过一番脱胎换骨